“首先烏雅氏是五阿哥生母，這是不爭的事實, 除非皇上改了玉牒將五阿哥記在你名下, 否則烏雅氏她永遠都是五阿哥的生母。但是你覺得皇上會玉牒吧？”

只要皇上不改玉牒，烏雅氏永遠是五阿哥的生母；但端嬪個這養母卻未必能一直是五阿哥的養母。畢竟若是端嬪犯了錯, 皇上就可能剝奪她五阿哥養母之名。

至於改玉牒, 雖說改玉牒不過康熙一句話的事, 可這玉牒也不是隨隨便就能改的，就可以改的。

“除非烏雅氏有大錯。難道姐姐你的意思是讓烏雅氏……”難道佳嬪是想讓她算計烏雅氏讓烏雅氏犯大錯, 然後讓皇上賜死烏雅氏再改了玉牒將五阿哥記在她名下。只要除了烏雅氏, 以後五阿哥就徹徹底底是她的兒子了。端嬪如此猜測, 她心裏隱隱有些激動。

雖然端嬪話沒說完，但是梅沁雪見她激動的樣子就猜知她的意思，也知道端嬪怕是誤會她的意思了。

“不不不，你誤會本宮的意思，本宮沒有讓你對烏雅氏做什麽。烏雅氏可是出身內務府大包衣世家烏雅氏一族，你也要內務府包衣出身。想必內務府包衣世家在內務府和宮中的勢力你也是知道的。據本宮所知內務府的包衣世家們世代聯姻，烏雅氏一族可是包衣大世族, 姻親眾多，你確定你動的了烏雅氏嗎？你可要想好了。”內務府包衣世家可不是那麽好動的。這端嬪能不能有點腦子，怎麽光想著害人呢。

若是她自己想出害人的法子也就罷了, 可瞧端嬪的意思是以為是梅沁雪的意思, 梅沁雪可不願背這鍋。

端嬪聽梅沁雪之言也沈思起來了, 梅沁雪也沒催她, 讓她慢慢想。

自烏雅庶妃懷上龍胎引起梅沁雪註意之後, 梅沁雪曾讓人悄悄查過烏雅氏以及內務府包衣世家，當然也包括端嬪娘家董家。端嬪和烏雅庶妃都出身包衣世家，兩人身上都有優勢的劣勢。

端嬪娘家董家在內務府的勢力不如烏雅家，但董家的男兒爭氣，不僅端嬪父親有正經的官職是正經的朝廷官員，端嬪的兄長及族人更是在戰場上立了大功。

烏雅庶妃娘嫁雖然在內務府的勢力大，但烏雅氏一族男丁沒什麽出息，不管是烏雅庶妃的父兄還是族人，即沒有正經的朝廷官職也沒有在戰場殺敵功。烏雅氏一族的男丁更多領的是皇莊的差事或是無品小兵，在前朝說不上話。

所以若是端嬪和烏雅庶妃真鬥起來了，端嬪未必鬥得過烏雅庶妃，烏雅庶妃也未必就能鬥倒端嬪，最後的結果極可能是兩敗俱傷。

端嬪沈思了好一會，在心裏反覆掂量，終於是放棄弄死烏雅庶妃的想法。她因為不敢保證能做到萬無一失。若是不能做到萬一無失，只怕會遭到烏雅氏一族的反擊，就怕烏雅氏一族來個魚死網破，她最後沒撈到五阿哥還可能丟了性命。

端嬪打了個寒戰。

“那依姐姐的意思，妹妹該如何？”

“其實你大可以如此……”梅沁雪想自己早就想好的想法告訴端嬪。

“這只是本的一些建議，接不接受在就你自己。本宮也就說說，主要還是在你。”

“這樣真的能行嗎？烏雅氏她會答應嗎？”端嬪懷疑不確定。

“後宮嬪妃求的是什麽，求的不就是聖寵，位分和皇嗣嗎？你不去試又怎麽知道她不會答應呢。畢竟她到現在還只是個庶妃，自她生五阿哥後皇上就再也沒有召她侍寢過。”

見端嬪還在猶豫，梅沁雪再說道：

“妹妹你也不必著急，你可以回去慢慢想，也不一定采用本宮的建議，說不定你會有更好的法子。”

端嬪一時也想不清楚，做不了決定，她決定回去再想想，梅沁雪讓白荷送她離開。

和端嬪說了這麽久話梅沁雪也累了，讓紅蓮攙扶她休息。當然她也不忘了吩咐陳章和盯著景陽宮。

眼看著就要出正月了，佟貴妃還在承乾宮坐小月養身體，翊坤宮還被封著。

因為康熙的旨意，其他人就是想去也進不了承乾宮。皇後這段日子心情不愉，後宮嬪妃們幾乎都感覺到了，沒人敢在這時候觸皇後的黴頭。

蘇嘛喇姑進佛堂，太皇太後跪在佛前誦經呢，蘇嘛喇姑站在一旁不出聲，直到太皇太後念完經伸手，她才上前將太皇太後扶起來了。

“什麽事？說吧。”太皇太後問，蘇嘛喇姑便答：“貴妃娘娘又病了，聽說情況不大好，已經請叫禦醫去承乾宮了。”

太醫院的太醫都統稱為太醫，但卻又區別，分別一般的太醫和禦醫。一般的太醫只能給嬪妃皇子公主們請脈，而專門只給皇帝

皇後及太皇太後和太後請脈的稱是禦醫。

按說佟貴妃也只能召太醫，當然她可以召品級更高的太醫。貴妃是不能召禦醫請脈的。佟貴妃能召禦醫，這是康熙給她的恩典。

“皇帝也去承乾宮了吧。”太皇太後語氣肯定，這不是問話。

“是的，皇上已經去承乾宮了。”

“皇帝待貴妃到底是有情分的。”太皇太後感慨。

雖然那天佟貴妃氣極了口出怨言，語無倫次，說了不該說的話；雖然那日康熙十分生氣，但是氣過之後康熙還依舊是擔心關心佟貴妃的。

這一個月來貴妃三天兩頭病，經常請太醫，康熙每回去看佟貴妃，甚至還令禦醫前去給佟貴妃醫治。這份恩典算是宮裏獨一份了。

“貴妃娘娘到底是皇上的親表妹，貴妃娘娘小時候還進宮陪伴過皇上一段日子，這也是算是青梅竹馬的情意。”

“親表妹，皇帝的親表妹可不止貴妃一個，皇帝眼裏卻只有貴妃。” 太皇太後心裏到底是對康熙寵著佟貴妃，卻對出身科爾沁的博爾濟吉特庶妃視而不見心有不滿。

博爾濟吉特庶妃也是康熙的表妹，可康熙對兩個表妹截然不同的態度，讓太皇太後心裏一直有疙瘩。畢竟博爾濟吉特庶妃和太皇太後一樣都是出自科爾沁，還是太皇太後的侄孫女。

只不過康熙羽翼已豐，就是太皇太後也不敢強求康熙。

“皇帝不愧是福臨的兒子。”和福臨一樣不喜博爾濟吉特氏的嬪妃。

太皇太後提起已經死去多年的兒子，心中的怨憤過去這麽多年依舊沒有消散。

“主子，現在到底是和以前不同了。”蘇嘛喇姑勸太皇太後。

“是啊，是和以前不同了。

”

太皇太後雖年老，但依舊是個睿智的老人。很快就壓下了那些心。

“罷了。不提了。皇帝擔心貴妃，蘇嘛喇姑你代哀家去看看貴妃。哀家記得一支百年老參，還有些上等的阿膠，你帶上些去承乾宮，哀家賜給貴妃補身體的。”

“是主子。”

蘇嘛喇姑帶著東西到承乾宮看望佟貴妃，康熙出來見來。

“奴才給皇上請安，皇上聖安。”蘇嘛喇姑中規中矩地給康熙行禮請安。

“您快起來。”

“額涅，您怎麽來了？”

康熙對蘇嘛喇姑很客氣，還尊稱蘇嘛喇姑為額涅。蘇嘛喇姑是康熙的啟蒙老師，康熙幼時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跟蘇嘛喇姑讀書習字的。

“奴才不敢當。”蘇嘛喇姑聽康熙叫她額涅趕緊推辭。

“奴才是奉太皇太後之命來代替太皇太後來看望貴妃娘娘的。太皇太後擔心貴妃娘娘，還特地讓奴才帶了支老參和些補品來給貴妃娘娘調養身子。不知貴妃妹妹的病情如何，太皇太後非常擔心。”

“讓皇祖母擔心了，禦醫已經給貴妃看過了。是老毛病，只能靜養。”

提到佟貴妃的病情，康熙皺起了眉頭。神情外露，可見康熙是真擔心。

“奴才想進去看看貴妃娘娘，還請皇上恩準。”

“朕和您一起進去吧。”蘇嘛喇姑奉太皇太後之命來，康熙也沒來攔她。蘇嘛喇姑見到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樣子的佟貴妃震驚嚇了一跳。

“貴妃娘娘怎麽瘦成這樣？”當初那秀麗窈窕的佟貴妃就真只剩一把骨頭了。

自佟貴妃小產後這近一個月來，佟貴妃病情反覆已經將原本就消瘦的佟貴折騰得只剩一把骨頭了。說來這都是佟貴妃她自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的。

兩人就在臥室呆了一會就出去了。

“貴妃娘娘這下去怎麽行？再繼續這麽下去這人可就毀了。”蘇嘛喇姑擔憂不已。

“自小產之後貴妃就傷心過度，日日惦記著那無緣的孩子，生生將折騰成這樣。朕也擔心，可朕拿她沒辦法。”

佟貴妃不惦記著沒了的孩子，也惦記著要給小產沒了的孩子報仇。可是康熙不可能為她失去的孩子報仇。康熙下旨令佟貴妃靜養不得出承乾宮之後，佟貴妃更是鉆了牛角尖了。生生將自己折騰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，要不是太醫醫術高明，宮中好藥補品無數，給她日日補著吊著命，她的小命早沒了。

當著蘇嘛喇姑的面，康熙露出一副頭額的神情。

“貴妃既然惦記孩子才這樣，或許有了個孩子她或許就會好起來了。”蘇嘛喇姑斟酌了許久才說。

康熙聞言沒有立即說話，他沈默了好一會：“這事朕得想想。”

景陽宮那端嬪終於是想通了，她讓奶嬤嬤將五阿哥抱來了，她親自將五阿哥抱在懷裏，然後吩咐秀禾。

“秀木，讓人去叫烏雅氏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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